一路绝尘_1933.我就系你惜个仔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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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3.我就系你惜个仔 (第2/2页)



    大家就看见从不落泪的佛爷的泪水夺眶而出。

    除了王大年在守灵的最后一天夜里及时赶到,木青莲带着王凤仪是在出殡的那一天清晨乘红眼航班从江城飞过来的,直到小小年纪的小囡囡手臂上佩戴着带有白色孝字的袖纱、捧着区杰良的遗像踏出铁局一号、那把黑色的遮阳伞撑开的那一刻,所有人才明白阿年之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刻认佛爷为父的良苦用心:因为区家大少无后,区家无后,而无后的家庭没有晚辈捧着遗像是极不吉利的。

    羊城的风俗对于像类似的“白事”与婚嫁“喜事”有极大的不同。死者去世的消息只需告知亲属就可以,不需要和结婚那样广而告知。家里一旦出了这种事,大家都是比较低调的。如果不是特别好的朋友,也不用专门通知他们;一般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消息主动上门吊唁的。在整个白事的期间,主人家一般不会到别人家做客,外人无事也不会登门拜访。

    因为不是自然死亡、还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所以从担任主持的山田先生一开始区家出殡仅仅只准备了三台小车和三台考斯特。只不过当小小的车队从海珠北路出发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的车辆开始默默的尾随其后,而当变得越来越大的车队向着位于天河区燕岭路418号的殡仪馆进发的途中,还有越来越多的私家车和出租车加入进来,长长的车队像一条长龙在羊城的街上缓缓开过。

    和出席婚宴要送“红包”一样,许多人会在亲自出席遗体告别仪式的时候会给丧家送“帛金”。这也是一种风俗。“帛金”源于以前人们生活不富裕,亲友家里发丧,出席丧礼的都会送一些数目为单的钱,目的是帮补一下亲友办丧事的支出。除了是对逝者的聊表心意,也实实际际地可以帮助一下未亡人。同时,羊城的“帛金”与喜宴的“红包”也有不同之处,并不是一定要给,给多少也没有定数。不过经过多年演化,现在一般人出席遗体告别会时,惯例是包100 1元的“帛金”,亲友则是量力而行。

    羊城的“帛金”一般是用白信封装好交给丧家负责此类事情的经办人,站在告别大厅门口的王大年会和来宾一一握手,站在他身边、变得憔悴的蔡静如会给来宾深深鞠躬,眼睛都哭肿了的关芳蔼会送给来宾一个由白毛巾、糖果、利是封、钱币、缝衣针、胸花组成的回礼包。毛巾的含义是让参加葬礼的人在丧礼仪式结束后,用白毛巾擦脸和手,以去除晦气然后弃于告别厅之外的;糖果的意思是先人已去,但后人的日子依然甜美;红色的利是封可以带回家中保留三天,寓意“去白留红”,吉祥如意;缝衣针或者小刀片则取其有利刃,寓意大吉大利。

    和其他地方不同,在回礼包里放一定数量的钱币也是羊城的风俗。过去是要封足“洗头钱”,也就是让前来参加丧仪的亲友在回家之前,先去理发店清洗一下头发,以祛除晦气,再神清气爽地回家。只不过,现在人情淡薄,很多丧家的回礼包一般就仅仅象征式地放入一元或一角钱。区家的回礼包的钱币的数字是山田胜男定的,六十元,也就是期盼来宾今后一路发。

    从遗体告别仪式到火化场,从休息室的默默等待到区杰良那具冰冷的躯体变成一个小小的木盒里的一捧骨灰。有模有样的王凤仪捧着遗像、王大年捧着那个还有些热度的骨灰盒,蔡静如尾随其后,默默地来到那个遍种苍松翠柏,环境宁静幽雅的银河公墓的茶园岗墓园。那里有很久以前区杰良的母亲的墓地,能够让他们母子在底下长眠在一起,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谢谢你能及时赶来。”在走下茶园岗的路上,蔡静如向王大年表示自己的感谢:“现在总算结束了。”

    “结束?”王大年点燃了一支烟,站住脚,回身对着区杰良和他妈妈所在的墓地告别似的挥了挥手,声音有些低沉:“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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